撵野猫(四川民歌)简谱
又见山歌《撵野猫》
◇ 巴石
四川省音乐家协会主办的《乐苑》(2015年第二期),刊载了李牧雨《延续民族民间音乐的血脉》。该文报道了“首届四川纳溪民歌节”于5月19日在乐道乡街村的举办,省音协领导亲临现场给乐道乡授牌“川南民歌第一村”的盛况,又评述了民族民间音乐延续血脉的课题。这是我们音乐界肩负的大义。习总书记2014年10月15日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号召的“扎根生活,服务人民”,正是我们立足的根基,献业的指向。
纳溪县乐道乡大理村岩上,与贵州省赤水市相邻,流经乐道汇入长江的永宁河,也是赤水河的延伸。那里的大山深谷、丹岩绿水,是孕育山歌的父母之乡。那里的遥山绿水,白云蓝天荡漾的歌声,至今还在我的视听中。
“赤水河,赤水河,赤水河上有一对鹅,一只公鹅飞过河,母鹅后面叫哥哥。”——贵州赤水山歌《赤水河山一对鹅》。
“十七十八年娇小妹(耶),你在那房中挑花绣朵绣花(哟)鞋(耶),斗大一股狂风(儿)吹进来……”——川南纳溪大理岩上《撵野猫》。
我记忆的童年,那里深沟大壑,魂牵梦萦的仍还是乐安天命穷汉的山歌,他叫陈华禄。
1953年,“四川省第二届歌曲大汇演”在成都举办,陈华禄带着初创的《撵野猫》前去参赛,一炮打响,夺得冠军,载誉还乡,引起轰动。
1958年,“全国歌咏大赛”在北京召开,陈华禄由纳溪县派送参赛,再夺冠。当时,适逢来京的前苏联领导人应邀在场,他激动地赞扬道:“这首歌可以去见我的苏联人民!”
2005年,全国歌咏比赛在青海西宁举办,陈华禄已经亡故,由纳溪县文化馆曾令雄馆长带队前往。以他改编曲谱的《撵野猫》参赛,仍还一鸣惊人,实现“三连冠”。
《撵野猫》除上述大赛获奖之外,听说它也偶或在表演中获得赞誉。如今,六十二年再难有人唱,却在《乐苑》重逢,感慨良深。这首歌一听便入耳动情,却难记忆和学唱。在民歌中,是一个特例:
《撵野猫》的乐曲结构,本属五声徵(5)调式,却用“
”构成他的基本音列。正音“3”没用,平时的偏音“4”升高半音当正音频繁使用,听着感觉与众不同;它无长音,短音密集而急促;它的词多一字一音都短暂,还把象声词象征手法也密集使用,颇费听众理解。原本男声独唱,却又女腔随行,多亏陈华禄是不一般的歌手;三段歌词第一段的“三股风”,前两段喻指哥哥给小妹捎信求爱的“狂风”,第三段则喻指盼小妹招郎的风,容易概念混淆;第三段词乃是点题所在:是鸡笼分公母,是公鸡笼里按到了母鸡;又是小妹拍脚打掌地撵野猫;还有公鸡“咯哆咯哆”的叫声,母鸡“呱啦呱啦”的叫声,也有小妹“居儿啰、居儿啰”撵野猫的叫声。
我们如果能像陈华禄那样合乎腔合乎调,一样可以入耳随心,可惜难能。
六十二年来,我与撵野猫情有独钟:一是因为它是一首可听性很强的山歌;二是我曾在南疆民族歌舞团多次演唱它;三是乐道是我的家乡,耳濡目染习惯了它;四是洛宾老师专此向我点化过它;五是中国音协歌曲编辑部刊载过我和妻子阿米娜改编的它;六是今天《乐苑》聆听习总书记的教诲,又提倡着民族民间音乐。我便激情难抑来歌它、来赞它。
它在音乐人哪里不仅爱听也爱唱。我在民族歌舞团的演唱,维吾尔群众都喜欢它,甚至不断地鼓掌喊“亚克西”,我也因多场表演还教弟子,妻子阿米娜更是轻易学会,又在不知不觉中改编了它。
1976年那个秋高气爽的朗月之夜,我给洛宾老师哼唱《撵野猫》,他评了四个字“很有情趣”,接着他又哼了《槐花几时开》,然后说道:“《撵野猫》和《我望槐花几时开》都是你们四川的民歌,民歌类分有山歌,‘撵’歌曲调优美、紧凑,音域狭窄,节奏规整,多用小跳,没有拖腔,当属矮腔山歌,‘我’歌曲调悠扬,平稳柔和,节奏自由,当属平调山歌。”他又说:“孕育山歌的温床,常在人烟少的荒山野岭。它常是山歌手的即景生情,开口就唱,初创时难免瑕瑜互现,‘我’歌若非长时多番的改编再创,决不至于今天般完美的。大凡新歌的创作,多要经历再创和改编才能渐入佳境。”
我虽早和妻子改编了《撵野猫》的词曲,也为中国音协歌曲编辑部所赞许,毕竟浅薄,今趁机附后,向组织和同仁们恳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