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杂志记者/马知遥（发自哈尔滨）
《环球》杂志记者/王腾飞（发自维也纳）
你可知道，除“冰城”外，哈尔滨还被称作“音乐之城”。
2010年6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哈尔滨这个称号，这座百年音乐城有了国际权威组织认可的城市名片。而此时，走过200多年音乐之旅，远在阿尔卑斯山北麓的传统“音乐之都”维也纳，已孕育了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和约翰·施特劳斯等享誉世界的音乐大师。
无论是传承和发扬传统经典曲风，还是让音乐在城市中普及，抑或是打造享誉世界的乐团和音乐会，哈尔滨一直在聆听着维也纳，寻找着与城市文化共同成长的音乐之路。
百年乐团的生存困境
始创于1961年的“哈尔滨之夏音乐会”是中国举办最久的音乐会，逾半个世纪以来与哈尔滨的冰雪艺术共同构成了“一冬一夏”的两大文化产业。连同哈尔滨歌剧院、哈尔滨话剧院、哈尔滨京剧院、哈尔滨评剧院、哈尔滨儿童艺术剧院……共同组成了“音乐之城”哈尔滨的立体艺术体系。
然而，发展至此，哈尔滨的音乐之名，在中国其他城市的百姓心中并未产生太大的涟漪。为什么哈尔滨难以企及维也纳的影响力？从这两座城市的交响乐团的生存状况可见一斑。
作为“音乐之城”重要代表的哈尔滨交响乐团诞生于1908年，上世纪20年代，它已有“远东第一交响乐团”的称号。
这支百年交响乐团如今却生存维艰，本土大师匮乏是长久困扰其发展的主要问题。“每举办一场交响乐造价起码5万元，演出门票却只能卖一万多元。”谈到运营状况，哈尔滨交响乐团团长曲波直言不讳，乐团现今无法完全脱离政府支持，依靠市场生存。
曲波说，受过5年正规专业训练的乐手还不足以在“哈交”上台，“哈交”的乐手都经过了起码10年的业内学习和磨砺。“培养一个合格的乐手无论在时间还是资金上都需要长期持续的高投入，而现在每月两三千元的固定工资和不足千元的演出费收入让‘哈交’难以持续吸引高水平人才。”
据了解，即便是在上海、武汉、青岛等国内著名的音乐城市，乐团乐手出于经济考虑在娱乐场所“串场”演奏亦不鲜见。曲波说：“正因如此，近些年来哈尔滨走出的音乐人才显得比较稀缺。”
“爱乐”奏响世界的经营之道
维也纳爱乐乐团有160多年的历史，是最顶尖的古典交响乐团之一，体现着最纯正的维也纳风格。指挥家布努诺·瓦尔特曾说：“一百多年过去了，当时建团的乐手都已离去，现在是一批新的乐手，但维也纳爱乐仍是维也纳爱乐，全因这份音乐传统一代一代保留了下来。”
在维持财政收入上，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成功是令哈尔滨十分向往的。维也纳国家歌剧院乐团和维也纳爱乐协会相互依存的关系，是维也纳爱乐乐团得以生存的关键。
按照维也纳爱乐协会的入会准则，进入这个私人性质的协会之前，必须在国家歌剧院乐团服务三年。在国家歌剧院的固定工作使得爱乐乐团的成员拥有稳定的收入，同时，爱乐乐团在音乐会上的经验与练就的技巧反过来又会用到歌剧演奏方面。
一些爱乐乐团的指挥表示：“没有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就没有今天的维也纳爱乐管弦乐团。在维也纳有一个共识，国家歌剧院和维也纳爱乐的共生关系是双赢的，这为音乐之都带来极大的艺术享受。”
今日，每年一度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是世界最令人瞩目的年度音乐盛会，全球绝大部分电视台和电台都会进行现场直播，听众数以千万计。而高超的演奏技艺和演奏水准依然是爱乐乐团和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保持持久生命力的根本原因。另外，音乐会CD和录像资料的发行权更是各唱片公司争夺的焦点，因为它意味着崇高的声誉和丰厚的商业利润。
登得殿堂，入得市井
无论是高雅的交响乐，还是民俗的吹拉弹唱，在哈尔滨和维也纳，音乐是登得殿堂也入得市井的一股自由来去的风。
哈尔滨的音乐交流从官方到民间，不曾间断。全国声乐比赛在这里举办；英国皇家爱乐乐团整团在此演出；奥地利“世界杯”手风琴锦标赛即将在2016年走进哈尔滨。哈尔滨每年还会邀请具有世界影响力的芭蕾舞、轻歌剧、交响乐、声乐等形式的音乐团体和个人来此演出或举办学术讲座。
除此之外，广场文艺演出、市民歌手选拔、京评剧票友大赛、社区演奏会，哈尔滨的音乐不乏亲民的一面。据哈尔滨市文化和新闻出版局局长张本沪介绍，2014年第32届“哈尔滨之夏音乐会”期间，举办了近千场群众文化活动。丹麦的摇滚乐、俄罗斯的少儿舞蹈、美国的铜管五重奏，均由官方出资邀请，举行广场公益演出，让市民免费观看。22万人参与的“好歌大家唱”使市民成了音乐活动的主角。
在维也纳，音乐同样是融汇在音乐殿堂和市井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元素。维也纳的人口中八成以上信仰天主教，每年的文化活动名目繁多，其中绝大部分与宗教节日相关。由于宗教活动常年不断，每当节日来临，教堂里的钟声响起，歌声、乐器声此起彼伏，整个城市都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
旅游业与音乐产业相互促进，这也是维也纳音乐具有更深广的文化影响和更开放的态度的重要原因，这一点非常值得哈尔滨借鉴。
奥地利的第一大产业便是旅游业，每年，维也纳都吸引着数千万各国游客光顾，音乐作为一种“流动的建筑”，是除了古典风格的建筑外，最吸引游客的观光内容。几十年来，奥地利的人均旅游收入一直高居欧洲榜首，奥地利政府将旅游业所得的部分款项，以法律形式拨出资金来支持艺术节活动，进一步促进着维也纳音乐产业的繁荣。
维也纳有数不清的音乐厅、演出场所：金色大厅、维也纳音乐厅、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在这里你可以听到全球一流水准的音乐会。然而，要细细品尝和感受维也纳的音乐气息，还可以在维也纳老城的小巷里，酒庄的葡萄园里。
在老城的小巷慢慢行走，你总能发现和音乐有关的元素，时不时碰到拉琴卖艺的人，他们的音乐时而忧伤，时而欢快，他们说：“赚钱多少是小事，重要的是感受音乐，感受生活。”维也纳的城郊是当地葡萄酒的重要产区，有人说，维也纳的葡萄酒是听着贝多芬、莫扎特成长的。
来源：2015年03月04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05期
《环球》杂志授权使用，其他媒体如需转载，请与本刊联系
本期更多文章敬请关注《环球》杂志微博、微信客户端：“环球杂志”
2014维也纳新年音乐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