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简介
钟文法(1914.10~2001.1.26)男,江西省赣州市兴国县杰村乡杰村人。出生于贫苦农民家庭。青少年时期便积极参加打土豪、分田地斗争。1930年10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1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3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红军赣南独立师、红三军团七军二十师、瑞金县模范三师战士、班长,红九军团三师八团政治处青年干事、科长,红三十二军九十四师营政治教导员,红三十二军政治部青年科科长。参加了中央苏区一至五次反“围剿”战争和攻打赣州城、广东南雄等战役战斗。参加了二万五千里长征。抗日战争时期,历任八路军一二师三五九旅七一八连政治指导员、营政治教导员,八军留守兵团研究班学员,骑兵团副政治委员兼政治处主任,陕宁联防军特务营政治委员,三五九旅政治部组织科副科长、科长。在抗日战争极其艰苦复杂的斗争环境中,他奉命执行保卫陕甘宁边区、保卫党中央的光荣任务,多次率领部队参加反“扫荡”、反蚕食、反封锁战斗和南泥湾大生产运动。1938年,三五九旅奉命驻防绥德,保卫黄河,任连政治指导员的钟文法率部设防吴堡。吴堡河对岸的山西柳林镇,盘踞着日寇一个中队,在八路军眼皮底下奸淫烧杀。钟文法亲率30名战士,夜渡黄河,一举端掉日寇炮楼,歼灭了日寇一个小队,八路军却一无伤亡。他执行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积极开展抗日宣传活动,动员各界人士投身抗日救亡运动,为巩固和发展抗日根据地作出了贡献。解放战争时期,曾任冀东军区政治部组织部副部长,冀东独立第十旅政治部主任,东北野战军九纵队二十七师政治部主部、二十五师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十一纵队三十三师政治委员,第四野战军四十八军一四四师政治委员。先后率部参加了东北秋季功势、冬季攻势、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渡江战役和攻克翠微峰等战役战斗。他英勇善战、身先士卒、不怕牺牲,多次负伤仍坚持指挥作战。电影《翠冈红旗》反映了他的英勇事迹。新中国成立后,历任第四野战军四十八军一四四师政治委员、四十八军政治部副主任,第二十一兵团政治部副主任,中南军区第五十五军政治部主任,武汉军区干部部部长、政治部副主任、主任,武汉军区副政治委员。在各级领导岗位上,他认真执行党的干部路线、方针和政策,为选拔、培养干部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88年荣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五届全国委员会委员。2001年1月26日在武汉逝世,享年87岁。
主要经历
钟文法(1914-2001),江西省兴国县杰村乡人。1930年参加中国工农 红军。1931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3年由团转入中国共产党。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红九军团第三师八团青年干事、连政治指导员,红三十二军第九十四师营政治指导员,军政治部青年科科长。参加了 长征。 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一二O师三五九旅七一八团指导员、教导员, 八路军留守兵团骑兵团副政治委员,三八五旅政治部组织科副科长、科长。 解放战争时期,任冀东军区政治组织部副部长,独立十旅政治部主任,东北野战军第九纵队三十五师副政治委员,第十一纵队三十三师政治委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解放军师政治委员、军政治部副主任、主任,武汉军区干部部部长,武汉军区政治部副主任、主任、副政治委员,中共武汉军区党委常委、纪律检查委员会副书记。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88年荣获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五届全国委员会委员。因病医治无效,于2001年1月26日在武汉逝世,享年87岁。
换枪四回
钟文法出生于杰村乡一户贫苦农家,从小就勇敢倔强,俨然是村里的孩子王。红军来到兴国县,他带着小伙伴们组织了儿童团,手持红缨枪站岗放哨,干得很欢快,但他更渴望参加红军,肩上扛一支真正的好枪。
1930年10月,钟文法扛着梭镖参加赣南红军独立师后,换了一杆叫“土来福”的鸟铳。他扛在肩上,红军不像红军,猎手不像猎手,心里很别扭。连长告诉他:“要好枪,得到敌人那里夺!”钟文法暗暗下了决心,要在战斗中缴获一支好枪。
钟文法第一次参战,是伏击靖卫团。战斗一打响,狡猾的靖卫团掉头就逃。钟文法一看急了,不追上去就缴不到枪。他缴枪心切,拔腿猛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要缴到敌人的枪。他追过了一座山,才缴回一杆土豪们自造的“单响枪”。回来后班长批评他莽撞,他却搂着抢美滋滋地笑。
钟文法的单响枪只有一颗子弹,他舍不得开枪,因为打完了这发子弹,这枪就成了一根烧火棍了。第二次反“围剿”,独立师晚上去骚扰敌人,夜袭兴国城郊的竹坝村。钟文法个小机灵,越窗入室,从敌人床头抢了一支全新的“汉阳造”步枪,弹仓里压着5颗子弹。可惜人矮,背起来,枪托直打脚后跟,扛着行军打仗很吃力。第三次反“围剿”,在莲塘打了一个大胜仗,他又缴到一支小马枪,背起来不长不短,不轻不重正合适。他带足150发子弹,挂着6颗手榴弹,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小红军。他当红军半年,换枪四回,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夜渡黄河
天险黄河,自古不夜渡。可是,胆大艺高的钟文法等抗日战士,硬是打破了这古老的神话。
1938年底,国民党失守太原城。日寇长驱直入,直抵黄河,觊觎延安。当时八路军主力已穿插敌后,三五九旅奉命驻防绥德,保卫黄河,任连指导员的钟文法,率部设防吴堡。吴堡河对岸的山西柳林镇,盘踞着日寇一个中队,在八路军眼皮底下奸淫烧杀。更为可恨的是,日寇在黄河东岸筑了一座高高的炮楼,架了一门山炮,八路军略有动静,就开炮欺侮。八路军战士们发牢骚说:“打鬼子打鬼子,这下成了鬼子打!”
钟文法已在战火中熏陶了近10年,像山鹰一样勇猛沉静。他忍受不了日寇的欺辱,酝酿出一个冒险的作战计划:夜渡黄河,出其不意,端掉炮楼。
吴堡的十几个船工,聚在八路军连部开会,一说要渡河作战,个个喜形于色;但一听说要夜渡黄河,个个又目瞪口呆,因为还没有人冒过这个险。
钟文法出语惊人:“为了打鬼子,八路军刀山敢上,火海敢闯,就是要敢于走别人未走过的路!”一番话,船工们肃然起敬。一位老船工站起来慨然说:“为了打鬼子,鬼门关也要闯一闯。”船工们纷纷赞成。
当夜,钟文法亲率30名战士,一律佩带短枪大刀、四颗手榴弹,分乘10艘羊皮筏子,驶入黄河。
筏子在黑暗中颠簸摇晃,船工们使出浑身解数,与急流搏击着。钟文法和战士们的衣服很快就被浪头打湿了。他闭着眼睛,抓紧筏子,把生命置之度外。靠岸后,船工都累得瘫倒了。
钟文法在岸边联络了半小时,把陆续登岸的战士们集合在一起,竟然不少一人。他率领大家向敌人炮楼摸去。
骄横跋扈的日寇躲在炮楼里睡大觉,做梦也没有想到八路军有这样的虎胆,敢于夜渡黄河。
钟文法命令战士们用集束手榴弹炸开大门,一拥而入。冲到敌人床头,摸到睡觉的就砍。转眼间,一个小队的十几个鬼子全部报销,八路军无一伤亡。
羊皮筏子载不动大炮,只好把它毁了。炮楼点燃后映红了半边天,镇里的日寇赶来时,钟文法已率战士们踏上归途,消失在茫茫波涛之间。
日军丢了大炮和炮楼,不敢久留,灰溜溜地从柳林镇逃走了。钟文法夜渡黄河建奇功,不久晋升为营教导员。
攻克翠微
电影《翠岗红旗》是反映解放军一四四师在1949年9月强攻宁都翠微峰的故事。钟文法当时就是一四四师的政委。
钟文法
翠微峰位于宁都县城东约5公里,一马平川的原野上几座石峰突兀而起,进门一道峡谷名叫“一线天”,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内有一窟天然岩洞,洞内庙宇房舍俨然,可容纳上千人。翠微主峰,状若棒槌,拔地而起,俯瞰众山,仅在绝壁中有一道裂缝,可容一人攀援而上。苏区时期,红军曾围攻此峰三年,山上民团,因弹尽粮绝才下山交枪投降。
1949年8月,国民党江西第八专区豫章山绥靖司令、中将黄镇中,拉起数千名匪兵窜入翠微峰,等待国民党反攻。
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司令员林彪,苏区时曾指挥攻打过翠微峰,他对能否立即打下翠微峰心有疑虑,指示说:“翠微峰不好打,我们可以再围它三年。”
黄镇中气焰嚣强,解放军占领宁都城,他经常派小股匪徙下山骚扰,屠杀革命干部。面对这股凶顽残匪,一四四师官兵义愤填膺。在师党委会上,钟文法毅然提出:“攻下翠微峰,迎接新中国”的设想,得到大家的赞同。会后,他和师长张书祥亲到武汉向中南军区请战,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内攻克翠微峰,并从友军请来一个炮团支援。
包围翠微峰后,一四四师一方面对敌人采取政治攻势,组织敌官兵家属指名道姓地向山上喊话。另一方面,又逐步扫清外围,着手准备强攻方案。
9月23日清晨6时半,总攻一开始,钟文法就命令炮团打掉峰顶上一座塔。因为黄镇中很迷信,塔一倒,山上守敌就断了精神支柱,惶恐不安。
接着,又采取正面佯攻战术,引敌注意力在山前,掩护迂回部队五路进兵,攀藤附葛,征服悬崖,直捣敌人的大本营金精洞。迂回部队打响后,山前敌人阵脚大乱。解放军立即变佯攻为强攻,两面夹击,经过9个多小时战斗,活捉匪首黄镇中,生俘匪兵千余人,赢得了“江南胜利第一仗”。四野、中南军区通令嘉奖一四四师,称他们为迎接新中国诞生,献上了一份厚礼,攻占翠微峰后,钟文法高兴地和夫人于志强在峰顶摄影留念,纪念他扛枪生涯的最后一个大胜仗。
将军印象
我是在1986年3月在武汉的茶岗新村采访钟文法将军,他是兴国人,我在兴国县委党史办工作,向他了解兴国解放的一些历史,因为是他率军解放家乡的。
三月的武汉,草长莺飞,将军的家里很安宁,他坐在后院的瓜架下,将军家的后院,居然是一个斜坡,开着一畦畦的菜地,记得正长着卷心菜和芹菜,还有我们家乡看不见的花菜。蝴蝶一闪一闪地飞舞,将军眼望着远山,听凭我提问,一边娓娓地回忆着烽火连天的往事……
他告诉我,他曾经夜渡黄河,端掉柳林镇日本鬼子的炮楼,那天夜里,他缴获一床日军毛毯,一直留在身边。说着,随口叫老伴去室内取来毛毯,铺在阳光下晾晒,笑着对我说:“回头你把这毯子带回兴国去吧。”
他回忆围攻北京时,在清华大学附近作战,缴获了一架美国相机,他也叫老伴取出来,惋惜地说:“可惜坏了,回头你也带回去做个纪念吧。”
他给我讲了他写过的一篇回忆录,介绍他参加红军半年间,在战斗中不断缴获武器,换了五次枪的故事。他的回忆录叫《五次换枪》。他还笑着给我说,其实我可以写六次换枪甚到10次枪,他拿出一支精致的小手机,爱不释手地说:“这是我在解放战争中缴的美国枪,多漂亮!”我接过来把玩,他居然笑嘻嘻地说:“你喜欢就带回兴国去吧,这枪不比相机,一点损坏也没有。”枪我可不敢收下,恋恋不舍地还给了他。
钟文法将军回忆他率军解放家乡的历史,印象最深的不是什么打仗,而是他带领一个班战士,匆匆绕道回村,因为大军迅速南下,他只能在家里停留二个小时,乡亲们齐聚他家,杀猪治酒,在晒谷场上痛饮的场面……
我当时给将军提了一个要求,希望他提供一张穿将军服的照片,他居然找不出来。嘴里还喃喃地说:“看这将军当得,连照片也找不出一张。”我建议他重穿将军服照一张,他拿出大檐帽直摇头:“可惜这帽子朽了,照不成呢。”
将军留我吃晚饭,菜很简朴,而且有一碟他独自吃的菜----油炸臭豆腐。他很惋惜地说:“这豆腐好吃,你在兴国是吃不上的。”确实,兴国的臭豆腐是水豆腐腌成的,一点不爽。这是我第一次吃炸豆腐,香喷喷,觉得味美无比,后来居然爱上了这一口。所幸的是,改革开放,兴国的街头也有了油炸豆腐,三星超市门口,天天晚上都臭哄哄的,但是这些豆腐,都没有将军家里的臭豆腐那样焦黄焦黄……
20年时光如水而逝,20年记忆如烟弥漫。钟文法将军在葡萄架下的儒雅从容让我终生难忘,往事如烟,那时我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现在已经是弥勒佛一样的中年人,不久前应约为他整理了一篇小传,查一查资料,将军已经仙逝6年了……我想,他一定是在另一个世界,用淡淡的笑容打量着家乡,打量着这一个他在马上安定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