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时期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红7军政治部青年干事,红3军团第5师13团特派员,红3军团保卫局侦察科科员,第4师12团特派员。参加了长征。
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115师343旅686团政治处组织股副股长,八路军教导第5旅13团政治委员,滨海军区第3军分区副司令员。
解放战争时期,任滨海军区经2军分区司令员,警备第11旅政治委员,滨海警备旅旅长,华东野战军第3纵队副司令员,渤海军区司令员。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951年9月任广西军区参谋长、副司令员,1956年任广州军区公安军司令员,1957年任广西军区第二政治委员,1963年任广州军区工程兵政治委员,1965年任海南军区副司令员。1969年离职休养,住进了桂林干部休养所。是广西壮族自治区政治协商会议副主席。
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荣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1981年9月27日因病在广州逝世,终年67岁。
个人事迹
覃士冕一生仅仅度过67个春秋寒暑,戎马倥偬却52载,历经大小战斗不下百次。他不仅曾失学、失自由,而且要求上学受处分,当了旅长率部打仗差点被枪毙,虽说没有多少传奇故事,可他确确实实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壮族硬骨头将军。
覃士冕
失学失自由
1914年,覃士冕出生在广西东兰县坡毫区那串屯的一个壮族农民家庭。他生不逢时,那时的中国是一个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外有帝国主义侵略,没有民族独立;内有袁世凯的反动统治,没有民主自由;加之他又出生在偏僻落后的东兰县,而且还是一个贫苦的壮家,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读书识字就别想了。
然而,覃士冕却犟得很,他一到上学年龄,就嚷嚷要读书,嚷得父母心似刀绞。一天,父亲踏着晚霞回到家放下肩头沉甸甸的柴捆,指着远处直抹云端的桥顶山对母亲说:“地理先生十分看好这桥顶山,说它是天桥,这一带要出将相之才。我们三个崽,老大士才忠厚老实,地里山上是把好手,做官怕是做不来;老二士珍刚猛,行武倒合适;老三士冕个子不足奇,秉性不足威,但相貌这么文雅,使枪是不如拿笔的。他间读书,我看就送他去读,说不定将来能闹出一点名堂哩!”
于是,父母亲想方设法将军士冕送入村里的私立小学上学读书。可是,教书的老先生走村串寨办学几十年,从来是教书不教人,教字不教义。覃明冕却又是一个不读死书的人。一次,先生教读“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段书的时候,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覃士冕不举手就站起来发问:“先生,什么叫老吾老?什么叫人之老?什么叫幼吾幼和人之幼?”不知老先生是不耐烦学子的不礼貌发问还是自己就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他当即将戒尺一拍,威然说道;“我教你们认得几个字已足,还指望于此出状元乎!问那么多做什么?”覃士冕受了抢白,心想:“哼!你老先生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山娃崽不能出状元呢!”隔年,覃士冕竟去隔着几座大山的县城县立完小读了插班。
山高路远,世道不平。覃士冕到县立完小读书,一去三四个月没回一趟家。父母兄姐正想念他,他却突然回来了。这天不是礼拜六,也不是节假日,谁也没料到他会在点灯的时候回到家,当他一跨入门槛,一家人都愣在饭桌边。他那模样狼狈得吓人:断了带的书包用野藤捆在腰间,衣服破烂得像叫化子,一截树枝挑着满是泥浆的破烂被子,脸上青一块紫一片,鼻下抹着血迹。不问则罢,一问,覃士冕忍不住泪水哗哗直流,扑通一声跪在了父亲面前,泣不成声地说:“阿布(父亲),这书我是读不下去了。先生教的不对我口味,成天死背书,顺背了还要倒背,错一字打一下板,错一句罚跪半天,打个盹给画红眼圈示众,这些我都能忍。最气人的是学校里有钱有势人家的狗崽太多,学校是他们的天下,财主老父比校长大,他们的狗崽太欺负人,读不得书专斗架,专想法子整我们穷孩子,他们整人的法子又多又恶毒,先生也奈何他们不得。”这时,后门“吱呀”一声响,二哥士珍闪间进门来。他在外头搞地下斗争,地主豪绅要捉他,被逼着躲到山里,这天偷着回来拿点吃的,站在后门外已经多时。他说:“阿布,学校是豪绅的,我们穷人读不起,穷人不反抗就活不下去。小弟既然回来啦,书读不成就放牛吧,有个什么事也好给我报个信。”
就这样,覃士冕失学了。此后,覃士冕每天放养着自家的几头牛,闲时悄悄去看二哥,听二哥讲穷人造反的故事。覃士冕放了几年的牛,也跟着士珍哥听了几年的斗争故事,懂得了不少事情。1925年,韦拔群从广州回到东兰,各区乡有了农民协会,二哥当上了会员。农民协会可厉害啦!这年12月,广西省长蒙仁潜带兵到东兰,拔哥领导农协会员巧设埋伏,把省长及卫队全部缴了械,可惜又让龚寿仪这个反动团长给劫走了。1926年,龚寿仪这个反动家伙率兵镇压东兰农民运动,杀害了农运骨干和群众700多人,造成震惊省内外的“东兰惨案”。
一天夜里,士冕去找二哥不见,回到家却见全家人哭作一团,老父竟被蒙面人砍死在床上。然而,祸不单行。一家人刚埋下父亲,区民团团丁又逼上了家门。原来,反动派抓不到土冕的二哥,便不顾一切向士冕的家人下毒手,把覃士冕和二嫂抓去,投入县监狱,然后四处张贴布告,要士珍去自首换释其妻和弟弟士冕。
覃士冕代兄坐牢,并不为自己失去自由而忧心,他只想着如何让二嫂脱出囹圄。监狱看守并不把他这12岁的毛孩子放在心上,覃士冕见二嫂的看守并不阻拦,便对二嫂悄悄说:“二哥不会上坏人的当自投罗网的。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坏人再审问你时,你答应去找二哥来换人。出监牢后,你想法子逃到西山去,到了西山就不怕坏人。”二嫂不忍心让小叔子一人受折磨,不愿离去。覃士冕年小心却很明亮,他诡秘地一笑说:“你不懂法令,不到16岁的人是不够犯法条件的,不杀头。有人保,可以保出去。没人保,坐够一年牢也就放了。”
几次商量后,二嫂同意了小叔子的计谋。可是,敌人却耐性“钓鱼”,总不过堂。覃士冕身在狱中,却天天怕二哥为了救他而向敌人自首。怎么办呢?这天看守送饭来,覃士冕扬手将饭盒丢出牢门,接着放声大哭。这招真灵,敌人立即提审覃士冕。覃士冕到了审堂还是放声大哭,边哭边说:“你们这帮坏蛋呀,想抓我二哥抓不到抓我来受罪哇,明天我撞死在牢房里,有人告你们逼死小娃崽,你们的上司饶不了你们的。”他哭腔哭调又要死又骂人,慌得堂官六神无主。士冕哭得更起劲:“二嫂呀!你快去叫二哥来吧,我受不了这份罪啦!你知道二哥在哪,你快去吧!”堂官听他这么一叫,连忙大声喝道:“小杂毛,别哭啦!你说你二嫂知道你二哥在哪,那好的,只要你二嫂叫得你二哥来,我们就放你出去。”当天下午,覃士冕的二嫂就给放出去了。
此后,覃士冕老实了,不再与看守闹别扭,话也不多讲两句。几个月过去了,他二嫂杏无音讯二哥更不见影子,看守和堂官发现上了当,又提审他。这回他一不哭二不闹,闷着不吭声。堂官连连催问他:“你讲你二嫂懂得你二哥在哪,只要放她去找就能找来,这么久没个影子,你怎样讲?”他这才逼视着堂官说道:“你问我,我问哪个?你们把我关在牢里,我哪样懂得外边的事?你们为了关我一个小孩子玩耍,说不定早害死了我的二哥二嫂。你们要关就关,何必搞这些名堂。”堂官审不出名堂来,跟他讲东他讲西,跟他讲牛他讲猪,只好关着。就这样整整关了他一年,按照当时条规关满一年不能判罪只得将他释放。
转眼到了1929年夏,旧桂系、新桂系相继倒台,广西由国民党左派军人俞作柏、李明瑞掌握大权。他俩主张革命,反对蒋介石,并且和中国共产党合作。中共中央派了好多本事大过天的人物到了南宁,广西要大闹一场啦!覃士冕坐了一年牢,外面的事什么也不知道。他一出狱就找到二哥,这时二哥已是农会主任、赤卫队长,他对覃士冕说:“阿弟,广西就要大闹一场,我们东兰县也在大闹,其他区都成立了儿童团,我们坡毫也成立,就由你组织扯起旗号吧!”覃士冕一听高兴得不得了,立马四处联络,拉来了一帮小兄弟,不几天就正式成立了坡毫区儿童团,覃士冕被任命为儿童团长。儿童团随赤卫队活动,设卡放哨,传送情报,还搞军事训练。到了年尾,邓小平、张云逸、韦拔群一起发动了百色起义,成立了中国红军第七军,拔哥当了第三纵队队长,广西各地的农运闹得红红火火。
有一天,二哥突然问士冕。“你还想不想读书?”
一听读书,覃士冕可是既高兴又气愤。高兴的是自己无时无刻甚至梦里都在想着读书识字,而且目前自己又当了儿童团长,送信要认字,查路条要认字,革命工作哪样都离不了认字。这个道理,覃士冕在牢里就认清了。气愤的是老师教不好,动辄打人,那些有钱有势的狗崽学生又仗势欺人,一想起来就气愤就害怕。但是,他还是禁不住急冲冲地问道:“上哪读书?”
“县城。”
“县立完小?”
“对”
“不读。那个地方太受气,我不读。”
士珍莞尔一笑,说:“我把事情讲清楚,读不读由你。革命政权也要改造旧学校,县城的县立完小已改名为东兰县高级革命劳动小学,是共产党领导的,学校招收的学生是各区乡儿童团骨干和革命烈士子弟,学的是革命道理、军事、文化知识……”
“读!读!读!”覃士冕一听,一蹦老高喊了起来。二哥又笑着说:“急什么!你要想好,不能半路打退堂鼓。告诉你,让你读书是区里定的。”
“真的?”覃士冕立即严肃起来。
二哥嗔道:“那还有假的,过两天在区农会集中。”
区农会真舍得培养后备力量,全区18名学员,每人发了一件粗布唐装,一个红袖章,还给十个银毫。覃士冕和17位伙伴成了县革命劳动小学的第一批学员。
校园依旧,而气象焕然。墙上贴着红绿标语,课堂上洋溢着欢声笑语,而且大名鼎鼎的拔哥就在这个学校里办公,还亲自担任军事知识课的老师。
县劳小非常活跃有趣。政治课讲的是学生们心中最想弄清楚的问题:为什么要打倒土豪劣绅?为什么要开展土地革命?为什么要建立苏维埃政权?什么叫军阀?蒋介石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李明瑞为什么不当国民党的大官?有了红军赤卫军为什么还要组织儿童团?教员们真有学问,把学员带到一个又一个新奇而令人神往的世界。文化课把认字和用词连起来,一课一篇作文,全部使用毛笔,又写作文又练写字,还有高小算术课。晚上时间教唱革命歌曲,排演革命戏,学写标语、传单。每周搞两天劳动生产,种的菜全部归学生伙食。最有趣的是军事课,每个学生发一根木棍当枪,每班有两枚木制手榴弹,练队列、射击、投弹、刺杀等要领,还常把学生分成红军和白军进行演习,搜索、侦察、潜伏、抓舌头、攻碉堡、抢山头、对刺等等,比起在儿童团自己组织的军事游戏来大不一样。所有的孩子们来到县劳小才几个月,却像鲜嫩的黄瓜进了催熟缸,突然成熟了许多。
可是,正学在劲头上,一天夜里,突然传来消息:红军要扩大,赤卫军要扩大,要来学校要人,这期学生不得不提前毕业。
第二天,红七军第三纵队派了个大个子来招兵,他叫报名参军的同学到操场上集合站队编班。覃士冕年纪小个子矮,踮起脚跟直往队伍中间站。大个子眼灵把他拉出队列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岁了?”
覃士冕把胸膛一挺:“覃士冕,14岁。”
大个子说:“你的年纪太小,个子也太矮。参军要行军打仗,不能要你。”
覃士冕听罢,当场就嚷起来:“人家国民党县民团都不嫌我年纪小个子矮,前年就把我当赤匪抓去坐班房。如今又长了一年多两年了,你们倒嫌我年纪小个子矮。”说得大家轰地一声大笑起来,大个子也禁不住笑了。其实,他早就喜欢上这个人小志气大的山娃崽。可覃士冕还一个劲地在嘟哝道:“我在儿童团时,就说我们儿童团是红军赤卫军的后备军。到劳小来,又说我们是预备队,是接班人。报名参军没按高矮次序,我是头一个报名的,排队了又不认帐。我不干,大家比赛要。你负责招兵,你说比什么就比什么。不比我也不服,我要告到拔哥那里去。”被刷掉的那些人也跟着闹起来。县委书记黄举平来了,在听了事情原委后,他把大个子拉到一边去说了一会儿话。大个子重新站到队列前面后,大声说道:“我们接受县委领导的建议,接受大家的要求;凡报名参军的,同意你们参军。”操场上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编队后,大个子告诉大家,过几天才集中到部队去,这几天大家可以回家与亲人话别。覃士冕生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他没有回家,天天盯着大个子。
士珍知道弟弟参了军,见他没有回家,便特地到劳小来送别。有意问他:“这回又失学了,可惜不可惜?”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要是以后军队里也有学校,我还要读书。”
几天后,覃士冕高高兴兴而又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县劳小参了军。
参考资料
[1]河池日报http://www.hcwang.cn/sub/weibaqun/2008-04-29/110143576527.shtml
[2]军政在线http://www.chinajunzheng.com/bbs/htm_data/61/0801/477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