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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安
1941年拜沈俭安为师习《珍珠塔》,一年后即与师拼档演出。1945年与师兄周云瑞拼档,任下手,声誉鹊起。为40年代后期“七煞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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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安 - 人物简介

陈希安(1928—) 弹词演员。江苏常熟人。

1941年拜沈俭安为师习《珍珠塔》,一年后即与师拼档演出。1945年与师兄周云瑞拼档,任下手,声誉鹊起。为40年代后期“七煞档”之一。1951年加入上海市人民评弹工作团(今上海评弹团),为首批入团的18位演员之一。1952年参加第二届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赴朝鲜慰问。50年代以来演出的长篇有《荆钗记》、《陈圆圆》、《打渔杀家》、《党的女儿》、《年青一代》,中篇有《一定要把淮河修好》、《王孝和》、《林冲》、《见姑娘》、《大生堂》、《恩怨记》等。70年代后期,先后与薛惠君、郑樱等拼档,改任上手。其说表清晰,口齿伶俐,擅长弹唱,工“薛调”。

代表性唱段有《十八因何》、《七十二个他》、《痛责》、《见娘》等。在演唱《王孝和》选段《党的叮咛》时,将“蒋调”旋律溶于“薛调”唱法之中,别具新意。任上手后,唱法有所变化,多以“沈调“为主,兼容“薛调”唱腔、更见深沉。

现任上海曲艺家协会理事。

陈希安 - 艺术经历

陈希安师承人称弹唱《珍珠塔》的“塔王”沈俭安先生,又有幸和师兄周云瑞拼档弹唱《珍珠塔》,美誉“小沈薛”,轰动书坛,名扬评弹界。他们出入书场、电台,在十里洋场演唱业务是应接不暇,去过杜月笙公馆,唱过堂会,也去过香港大名鼎鼎的百乐门娱乐场为香港观众演唱评弹。还有一次他曾经在太仓沙溪这样一个小码头上说书,遇到了国民反动派的恶棍,百般刁难,想欺压艺人,没想到陈希安先生年轻气盛,坚持真理,和他们斗了起来,以上这些都成为了昔日难忘的轶事。

建国后,陈希安先生以振作的精神,很快投入到革命文艺兵的队伍中,第一批加入了上海评弹团,接受革命教育,坚持为工农兵演出,和大家一起投入到轰轰烈烈的演出中,先后参加了中篇评弹《一定要把淮河修好》、《海上英雄》、《王孝和》的创作演出。1952年抗美援朝时,他还和唐耿良、朱慧珍等一起随祖国慰问团去朝鲜前线慰问演出,一颗炸弹在他身后爆炸,这并没有吓倒年轻的陈希安,弦索叮咚继续在硝烟弥漫的战壕中响起。

陈希安一生的精力,主要扑在他的看家书《珍珠塔》上,数十年间不断修改,不断提炼。1995年他与薛惠君所录制的长篇弹词《珍珠塔》是上海电视台《电视书苑》第一部播出的长篇评弹,2000年他和郑缨双档弹唱的《珍珠塔》,成为了中央电视台《电视书场》第一部播出的长篇评弹。他继承、传授,有望《珍珠塔》代代相传。在现场访谈中,他的学生郑缨和高博文畅谈师生之情,气氛十分感人,临场高博文还学唱了老师的一段代表作品。

陈希安的一生是快乐的,因为他所作出的努力得到了公众的认可和喜欢。令他最最忘却不了的是他的前妻,也是他的同行,上海评弹团的著名演员张维桢。在现场陈希安先生回顾了张维桢,讲得是那么真切、动人,感染了大家。 陈希安先生是当今评弹界最负盛名的艺术家之一,在现场访谈中,有远在上海的评弹知音和陈希安先生电话交流,在座的一位年轻的评弹知音吐露了她对陈希安先生的无限崇拜。还有一位人称“宫牡丹”的画家,以画相赠,以表他的一片崇敬之情;更有一位来自东瀛的日本小姐,上台献花,表达了她对评弹的热爱。

陈希安

陈希安 - 人物小传

一、跟着母亲到处听书

陈希安,学名陈喜元 ,小名阿喜,他的长辈们叫他喜官。陈希安是江苏常熟人,生于1927年。他的父亲叫陈幼泉,是常熟县政府里的一名税收员;他的母亲叫秦惠珍,年纪比她的丈夫小十五岁。常熟这地方历来出美女,秦惠珍姿色尤为出众。因她娘家开爿豆腐店,故以“豆腐西施”闻名远近。阿喜长相象他的母亲:天灵饱满、地角丰隆、鼻正口方、两耳贴肉,两眼灵活有神。阿喜从小就讨人喜欢,取名喜元就是表达了父母对这第一个孩子的喜爱。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和一个后来领养的哥哥。一家六口,生活虽不富裕却也过得安稳。可是,就在阿喜十岁那年一场灾难降临了。

1937年8月13日,日本国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有一支日军从常熟浒浦登陆,一路杀向县城。城里居民听到炮声便仓促逃命。陈幼泉带了全家先是逃到乡下大寺桥朋友家中避难,接着又逃到小寺桥一带。白天,日本飞机在他们头顶上盘旋,眼看着一排排黑色的炸弹从天而降,呼啸声惊心动魄,爆炸声震耳欲聋。村庄在燃烧,牛羊四处乱窜,尸横遍野,血染庄稼。阿喜在惊恐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白天。晚上,就蜷缩在坟堂屋里。坟堂是有钱人家存放祖先灵位和灵柩的建筑,空敞阴森,向来没人愿意去住。可这时几乎所有坟堂里都挤满了难民和军队伤病员。炎热的夏天,坟堂里闷热难熬。更可怕的是日军突然闯入,见到伤兵就杀,不少难民也被当作伤兵惨遭杀戮。提起往事陈希安还心有余悸。

乡下并不比城里安全,阿喜一家终于随着人群又从乡下逃回到城里。陈幼泉在县政府里的差使丢了,只好开一爿烟纸店谋生。为了贴补家用,阿喜象他的同龄孩子们一样,每天抄着一只竹篮到街上去卖鸡蛋。顾客主要是当地人,有时日军营中也有人去采购鸡蛋。见到全副武装的日本兵,阿喜虽然恐惧,但是为了生活也不得不与之周旋。

“孩子大了,不读书不行啊。”阿喜的寄爹说,他是上海光华大学毕业生。在阿喜十一岁那年,他进了虞阳小学读三年级。接着,转到石梅小学读五年级。只读了半年,他的命运便发生了转变。

阿喜家住在一座名叫慧日寺的古庙后面,地名是寺后街吉翠园。常熟盛行听书,是江南有名的书码头。仅在吉翠园周围就有五家书场,其中以仪凤和湖园两家最为著名。秦惠珍是个书迷,只要有空就带着阿喜去听书。因此,凡是当时说书名家的演出,阿喜几乎都听过。这在评弹界称之为“奶水”吃得足,对他日后从艺大有裨益。阿喜也天生喜爱说书这门艺术,不少孩子进书场只是为了吃些零食和点心,阿喜是真正来听书的。他特别喜欢听有说有唱的弹词,回到家里就抱起一把蒲扇,扇柄朝上算作琵琶,象模象样地一边“弹”,一边唱,自得其乐。邻居们都说他唱得入调,是块说书的料子,秦惠珍听了不免动心。

那时,说书在长江三角洲地区十分风靡,小有名气的评弹演员收入就很可观。而且吃住全有书场老板承担,招待大多很热情。秦惠珍想,要是让阿喜去学说书岂不是捧上了金饭碗!于是她有意带着阿喜到处去听书,又委托一位叫李筱珊的老乡邻,为阿喜寻找一位名师。1943年年初,这是阿喜永远难忘的日子,机会随着春节来到了。

二、学艺四年帮四年

那年春节,湖园书场从上海请来一位大紫大红的弹词名家,他叫沈俭安。沈俭安擅唱《珍珠塔》,他的唱腔清雅飘逸,寓苍劲于柔糯之中,称为沈调,是评弹音乐中最为流行的流派唱腔之一。沈俭安表演时,手势、面风、眼神和语言密切配合,有出神入化之妙。自 1924年起,他一直和其师弟薛筱卿拼档,他俩有“塔王”之称。这时,他刚与薛筱卿拆档,正在和他的学生李念安拼档。李念安艺术水平不低,可惜经常生病。因此,沈俭安此番到常熟去演出,还想找一个天赋条件好的徒弟,以便将来与他拼师徒档。沈俭安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的朋友李筱珊,经李筱珊介绍,双方一拍即合。

要投拜象沈俭安这样的名师,拜师金少则十担米钱,多则二三十担。陈家哪来那么多钱?!幸亏沈俭安好说话,尤其是他看中了聪明伶俐的阿喜,因此答应免收拜师金。不过要订个契约,规定学四年,帮四年。在这八年中,沈俭安只管阿喜的吃住和衣着,今后阿喜和老师拼档演出不拿包银,以补偿这笔拜师金。这叫“树上开花”,评弹界有这个惯例。

1941年夏历四月初八,沈俭安演完年档离开常熟前去无锡,阿喜随师同行,正式开始了他的从艺生涯,是年他十四岁。在无锡,阿喜一面听书,一面向师叔朱霞飞、师兄李念安、吕逸安、汤乃安学习弹唱。除了学艺,他一有空就帮助师母抱孩子、洗水烟筒、买东西、做家务。他做事主动勤快,言行得体,深得老师和师母的信任。同年年底,阿喜跟着老师来到上海,住在大世界对面的久安里4号。他的床铺搁在灶间旁边、楼梯底下,周围都是煤球炉和煤球箩。老师每天赶场子坐的是包车,这是一种由人力拉动的两轮车。蓬顶由牛皮制成,两侧装有玻璃灯;踏脚上铺有绒毯,座后还插一根漂亮的鸡毛掸帚。在四十年代初,包车是上海除了汽车之外最讲究的交通工具。

阿喜每天下午和晚上都是跟在包车后面奔跑,去各家书场听书的。上午练习说唱并抄写《珍珠塔》脚本。他用毛笔抄在帐簿上,一共抄了五大本,现在存放在上海评弹团的资料室里。《珍珠塔》的语言精美,唱词雅驯,是评弹界一致公认的才子书。阿喜通过抄剧本、读剧本、背剧本,文化水平不断得到提高。

经过一年多的苦练,阿喜的说表弹唱有了一定的基础,脚本也已经抄好。于是在1943年年初,阿喜开始和老师拼师徒档演出,艺名陈希安。刚开始时他只唱一首开篇,说一成书,以后逐步增加。契约上虽然写明“学四年,帮四年”,事实上沈俭安很宽容,至少拆给他一成包银,后来增加到两成。因此陈希安不满十七岁,已经能挣钱了。

沈俭安在经济上对学生很宽容,可是在艺术上却很严格。有一次在常熟梅李镇与评话家虞文伯敌档。虞文伯擅说《济公传》,他起济公脚色时,斗鸡眼似睁似闭,面颊颤抖,浑身牵动,佯狂之态真是不同凡俗,所以有“活济公”之称。这次,虞文伯做龙园,沈俭安和陈希安做畅园。两家书场,一河相隔,竞争激烈。有一天正好说到“婆媳相会”,那是《珍珠塔》中的一段关子书,场内几近满座。这时,陈希安非常得意,一得意便想入非非。这下可出事了。他把老师丢过来的一个“钩子”忘了接上,顿时场子里出现了令人尴尬的冷场局面。沈俭安气得将三弦往书桌上一扔,当着全场听众的面对学生严厉训斥:“你在转什么念头?”

陈希安羞得满脸通红,真是少个地洞钻钻啊!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在台上想入非非了。

三、一句赠言受益一生

一天上午,陈希安正在专心练习下午要演唱的篇子,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清脆高亮的声音:“喜官,你在练唱啊?”

陈希安回头一看大为惊喜。此人四十多岁,面容清瘦,身材修长,穿一件淡灰色长衫,举止文雅潇洒。他就是擅唱《描金凤》、有“描王”之称的评弹界一代宗师、夏荷生先生。夏荷生对说、噱、弹、唱、演无不精通,评弹历史上不少风云人物,如严雪亭、张鉴庭、刘天韵、杨振雄、姚荫梅、张鸿声等,他们表演风格的形成,均受夏荷生的影响。此时,他正在梅里附近的浒浦镇演出,那天“描王”前来拜会“塔王”。陈希安慌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阿叔”。

“喜官,”夏荷生说,“你在台下练唱的音调,应该比台上唱的要打高一个字。”说完,他笑着点了点头就走了。

“描王”素来有点石成金之能,后辈们对他的指点都奉若神明。从此以后,陈希安每天练唱时总是把音调打高一个字。台上他唱“A”字调,台下练唱他定音“B”字调。这样长时期的从难从严练习,终于使他打下了扎实的功底,演出时,他总能轻松自如,游刃有余。在最繁忙的年代里,他每天要赶七八家场子。有时连演几回唱工书,但他的嗓音总是处于良好状态。现在,他年过七十,仍能唱“A”字调。1997年,他动了甲状腺手术,两片声带中有一片已经失去了功能,他自嘲为“单声道”。可唱起来还是那么亮丽流畅,听众们根本就听不出他是靠一片声带在演唱。

有一次,一位喉科专家(也是评弹迷)在给他做检查时,连连称奇,并传唤周围的年轻医生们过来看那奇特的“单声道发生器”。说道:“只靠一片声带能唱出这样美妙的声音真是奇迹,这就叫艺术功底啊!”

大概很少有人知道,这种艺术功底的形成,主要是陈希安几十年来在练唱时“打高一个字”。

四、周陈响档走红书坛

抗战胜利时,陈希安正跟着沈俭安在上海郊区南翔镇演出。这时,他上台将近两年了,艺事已有长足的进步。突然,上海的沧洲、东方和大陆三家大型书场的老板一起来到南翔。他们来劝说沈俭安重新和薛筱卿拼档,以振“塔王”雄风,沈俭安同意了。在老师的安排下,陈希安开始和他的师兄周云瑞拼档。

周云瑞出身于京昆世家。他的祖父周世钊是清代光绪年间上海有名的昆剧“全能小生”;他的父亲周凤文,艺名夜来香,为南派京剧名角。周云瑞既能京昆,又擅国乐,更有扎实的评弹功底。他不仅多才多艺,而且为人正直厚道。陈希安经常深情地说:周云瑞手把手地教他说书,他更从周云瑞身上学到了做人的道理,周云瑞是他的良师益友。

1946年秋天,周云瑞、陈希安去湖州的吴兴书场开青龙(首演于新开书场)。湖州是浙江的书码头,吴兴书场附近还有两家书场。一家由朱小祥、赵稼秋演唱《啼笑因缘》,另一家由刘天韵、谢毓菁演唱《落金扇》。朱赵档擅噱,刘谢档擅演,周陈档擅唱,他们各展所长,有口皆碑。

在湖州尚未演满一个月,周陈档便接到评话家张鸿声的来信,邀请他们在湖州剪书(演毕)之后,立即去上海沧洲书场演唱。沧洲书场是当时上海最高级的书场之一,谁能在那里站稳脚跟,谁就能走红书坛。周云瑞、陈希安怀着兴奋和恐惧的复杂心情去往上海。

他们演的是中场,一共三档书:头档是严雪亭的《杨乃武》、送客是张鸿声的《英烈》。严雪亭和张鸿声正是红得发紫的时候,周陈档夹在他们中间,既是受保护,也是受煎熬。

“有本事,楼上楼;没本事,搬砖头。”张鸿声对他们说。等到一期(约三个月)演完,周陈档终于上了楼。听众们说,他们的说唱风格和沈薛档有异曲同工之妙,称之为“小沈薛”。于是,书场和电台的聘书合约如雪片飞来。那年,陈希安十九岁,周云瑞二十五岁,可算是当时最年轻的响档。

自从沧洲书场一炮打响以后,他们被吸收到当时掌管着书场调度大权的张鸿声麾下,周陈档和说《玉蜻蜓》的蒋月泉、王伯荫,说《十美图》的张鉴庭、张鉴国,说《三国》的唐耿良,说《张文祥刺马》的潘伯英,说《水浒》的韩士良,再加上张鸿声本人,一共七档,经常在一起演出。他们几乎垄断了上海和江浙一带的好书场。演到哪里,哪里爆满,致使一般的评弹演员叫苦连天。有人在报上撰文骂他们是凶神七煞,因此评弹界称他们为“七煞档”。1948年“七煞档”分裂,周陈档和张鉴庭、张鉴国,蒋月泉、王伯荫,还有唐耿良,一共四档,抱成一团,在书坛上叱咤风云,被称为“四响档”。

“七煞档”和“四响档”虽遭到同行非议,但他们在一起经常研究和改革艺术,相互指点,共同提高。如周云瑞和陈希安,他们一面苦攻专业,一面勤学文化。因此周陈档演唱《珍珠塔》,不仅弹唱俱佳,而且富有书卷气,继承发扬了沈薛档的高雅风格。应该说,当时的这些年轻人,对评弹艺术的发展,起过正面的历史作用。

五、“人民当家做主人”响遍江浙沪

从香港回来,四响档审时度势,认为单干已经没有出路,惟有组织起来走集体化道路,评弹事业和演员本人才有前途。他们把这个想法向军管会作了汇报。为了使这一要求得到批准,大家把工资标准定得很低,陈希安每月一百二十元。这时他已经成家,既要抚养父母、妻子和女儿,还要偿还在结婚时背上的债务。为此,他只得把在延安中路叶子咖啡馆楼上的住房顶掉,让新婚的妻子带了孩子住到常熟老家去。

经过军管会文艺处的批准,1951年1月,以四响档为基础,共有十八位演员组成的上海市人民评弹工作团宣告成立,并立即去安徽治理淮河的工地上深入生活。他们住在称之为“列宁式工棚”的滚地笼里,吃的是高粱米,睡的是烂泥地。这对于舒适惯了的响档先生来说是一记“下马威”。他们经受了三个月的考验后回到上海,编演了中篇评弹《一定要把淮河修好》。这个作品以其形式的新颖和题材的合适而轰动一时。其中,陈希安有一档名为“人民当家做主人”的篇子,唱得高昂流畅,刚柔兼备,具有独特的风格,极受欢迎。此曲灌成唱片后传遍江浙沪城乡。不少老听客称这种唱腔为“陈希安调”,他的名声也因此而大增。

陈希安性格开朗,心胸坦荡。他对工作从不挑剔,安排他干什么他就尽力去做。他在中篇《王孝和》、《方卿见姑娘》中唱主角;在《老地保》、《江南春潮》中唱配角。不管唱主角或配角他都演得出色,给听众留下美好的印象。

他曾赴朝鲜、以及东北和西北地区巡回演出。有时很艰苦,有时很危险,他都能泰然处置。去朝鲜时尚在打仗,山路崎岖,又遭轰炸,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只有一个想法:死了是光荣的。

他对青年关怀备至。师兄周云瑞的儿子当了上海评弹团的团长,他这个阿叔辈子以副团长身份热情辅佐。工作上有了偏差,他出来承担责任。

青年演员高博文的《珍珠塔》唱本不全,陈希安把自己在八十年代中,和其师兄倪萍倩共同笔录的全部演出本无偿送给了他。这部唱本已比原来的《珍珠塔》脚本有了发展,这是陈希安几十年来心血的结晶,也是他长期努力学习文化的见证,弥足珍贵。

2001年,在他七十二岁高龄时,又完成了上级交与的、录制八张光盘的任务,以便把《珍珠塔》中他最拿手的段子留给后人。

与人为善,豁达大度,乐观知足,心平气和,这就是他常青的秘诀。

六、甘蔗老头甜越老越新鲜

1998年3月,笔者和陈希安先生同去台湾的几所大学介绍评弹艺术。一天晚上,在住所听到他以浓重的常熟口音与人电话交谈,见他兴奋的情绪中洋溢着一股纯真的稚气。

他告诉我,和他通电话的是他住在台北的哥哥,长他七岁,抗战时期加入国民党伞兵部队。1947年他在苏州演出时,哥哥正驻防当地,他们经常相聚。虽说是表兄弟,却也情同手足。1949年初,陈希安的弟弟随着其表兄去了台湾,此后相互间三十余年没有音信往来。改革开放以后,他的兄弟带着他们的家人数度来到大陆探亲。陈希安的一位侄女婿是国民党的空军将领,九十年代初他来沪探亲时,曾受到上海一位副市长的宴请。后来,陈希安的哥哥卧床不起,无法再来大陆,他一再邀请弟弟去台湾晤面。只因海峡两岸尚未三通,未能如愿。这次愿望实现了,怎不令他高兴?

“你是共产党员,你的哥哥和弟弟都是国民党员,而且一个是上校,一个是上尉,你们之间有什么隔阂吗?”当时我问道。

“有什么隔阂?”陈希安反问道,“我们在一起谈论家事,回忆过去,从来不谈国共两党的历史宿怨。交谈时都讲一口道道地地的常熟话,亲切和睦,这就叫血浓于水啊!”

陈希安结过三次婚。第一任妻子是位电台播音员,她的文化背景和他完全不同。她喜欢音乐、跳舞;他喜欢京昆戏曲。她要求两人世界,过小家庭生活;而他却是家乡有名的孝子,要和父母同住。这样,难免发生纠葛,最终夫妻“和平分手”,育有三个女儿。第二任妻子是上海评弹团的演员,叫张维桢。她既是位好演员,又是位好妻子。在文革中他们患难与共,可惜她去世很早,育有两个儿子。第三任妻子比他年轻许多,是位公司职员,性格温柔,对丈夫体贴入微,最近退休。三位妻子经历不同,性格各异,却有共同之点:美貌贤惠,热爱丈夫。陈希安也热爱他的妻子和满堂子孙。现在小辈们散居四方,因此他经常带着妻子去探望他们。国内走走,国外兜兜,好不快乐。

江南人有句老话,叫“甘蔗老头甜,越老越新鲜”,这句话应在陈希安身上倒也十分贴切。

更新日期:2024-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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