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迪·亚当斯 - 简介
埃迪·亚当斯(Eddie·Adams),1933年6月12日出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新肯士顿。高中时开始给婚礼和其他仪式拍照。在海军服役时当过朝鲜战争的战地记者。1962年开始为美联社工作,数次赴越南拍摄,在1968年2月拍摄《枪毙越共》的那一瞬间,亚当斯达到了职业生涯的顶峰,并以这张照片赢得1969年普利策奖。1972年到1976年间为《时代》杂志工作,从1976年到1980年又重回美联社,成为特派记者。在其长达半个世纪的摄影生涯中,从朝鲜战争到海湾战争亚当斯一共参加过13次战争,共获得过超过500个奖项,其中包括1978年的罗伯特·卡帕奖和三次乔治·波克纪念奖。这其中包括新闻摄影在1968年、1977年和1978年所授予的George Polk Award,以及其他来自世界新闻摄影大赛(荷赛)、NPPA等颁发的无数个奖项。 亚当斯的重要贡献,是他开始于1988年的摄影作坊:埃迪亚当斯工作室。 2004年,亚当斯在纽约由于肌萎缩性(脊髓) 侧索硬化引发的并发症而去世。
埃迪·亚当斯多才多艺,职业生涯涉及了新闻、编辑、时尚业、娱乐业和广告摄影等多个领域。亚当斯的摄影作品通常被刊登在全球著名媒体的头版或是封面,比如《时代周刊》、《新闻周刊》、《生活》、《时尚》、《名利场》等等,他同时还是《时代》、《生活》和《波瑞》杂志的自由撰稿人。
艾迪·亚当斯作为摄影师,他为名人、政治家拍摄肖像,而作为摄影记者,他参与(报道)了13场战争。 在朝鲜战争期间,艾迪·亚当斯曾经作为战地摄影师在美国海军陆战队服役。在他诸多报道任务中,有一个是在拍摄整个非军事区,在战争首位相接毫不停歇的情况下,艾迪·亚当斯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完成。
在作为美联社记者参与报道越南战争期间, 艾迪·亚当斯拍摄了他最为出名的照片——《枪杀越共》:1968年2月1日,在农历新年展开即将要新的攻势前夕,时任警察总长的阮玉湾在西贡的街头枪杀一名怀疑是越共的囚犯。 凭借这张照片, 亚当斯获得了1969年的普利策突发新闻奖和世界新闻奖,而阮玉湾不久之后却因此而变得声名狼藉。关于阮玉湾以及自己那张著名的图片,亚当斯在Times上曾经这样写道: 将军枪杀的囚犯,而我却用相机杀死了将军。可见,摄影图片仍然是世界上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之一。人们相信图片,而实际上图片却经常撒谎。即便是未作任何篡改的图片,也往往只讲述了一半事实。 这张照片所没有表述的,则是:如果你作为将军本人,在那样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当你抓住了一个可能炸死了2个或者3个美国人的所谓的恶名昭彰的坏人,你又会怎样处理呢? 后来,亚当斯以个人的名义,就自己所拍摄的照片给将军名誉带来的无法弥补的损失,向将军以及将军的的家人表示道歉。在阮玉湾将军死后,亚当斯一度称赞他为“正义事业”的“英雄”。
埃迪·亚当斯 - 作品风格
“纪实”(documentary)这个词描述的是一种风格与一种方法,饱含对真相的深刻尊敬。纪实摄影通过照片独立地承载着信息,透露被摄者更多的心境而不是形似;能说出时情,并促使人类重新思考人与环境。
作为一名摄影记者,埃迪·亚当斯对“纪实”的遵奉是成功的,他以图像的语言描述了世界人民为了和平,不假思索、义无反顾地抗争时的勇气与恐怖。但是这种道德和精神却将他推攘于荣誉和疼痛的两端。
和他拍摄的作品一样,亚当斯的个性十分鲜明,他喜欢以一袭黑衣示人,脖子上围着围巾,总戴着一顶宽大的黑色礼帽,是个完美主义者。
埃迪·亚当斯 - 《枪毙越共》
亚当斯当时正在给《枪毙越共》中那个被捕的战俘拍照,当南越军官走近时,亚当斯并没有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当军官手中的枪举起,他的相机也同时举起,而就在子弹穿过战俘头颅的一刹那,照片定格。手枪近距离对准人头,战俘的表情充满对死亡的恐惧,那个姓娄的军官开枪后说:“他们杀了很多美国人和我们的人。”
照片传达赤裸裸的暴力如此直接,致命的一枪传达出的暴力气势似乎穿透了照片的平面世界,让人们亲历了战争的恐怖。美国国家广播公司也拍到了这一幕,和亚当斯的这张照片一起,报道影响到了当年的美国大选。《枪毙越共》为尤金·麦卡锡的反战纲领提供了支持,而两个月过后,约翰逊总统宣布将不谋求连任。《枪毙越共》的那一瞬间,亚当斯达到了职业生涯的顶峰,他以这张照片获得了荷赛和普利策奖。
荣誉与创伤
当亚当斯前往荷兰领取荷赛大奖时,一位记者问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开枪?”亚当斯认为这是他遇见的“最愚蠢的问题”:“这是正在进行的战争,你不可能阻止人们的自相残杀。”但是他的内心无法如此冷静:我从这张一个人屠杀另一个人的照片中挣到了名利,在这张照片中,两个人生遭到了毁灭,我却得到了报酬,我成了英雄!
但是,《枪毙越共》已注定成为当代新闻摄影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这张照片为代表的越战报道改变了美国人民对越战的态度,导致了全国性的反战运动。
但照片留给亚当斯的,不仅仅是难以逾越的高度,此后两年间,亚当斯都无法使自己直面这张照片。亚当斯在西贡曾跟随照片中的开枪者———南越警察队长娄———采访了两周,他发现“娄是一位很受当地居民喜爱的人”。娄后来移民美国,在东北部开了小食店。但是,人们光顾娄的小店却仅仅是为了“盯着他”,看看这个刽子手。每当想起这张照片改变了娄的整个生活,亚当斯就内疚不已,“我憎恨因为我的照片使被摄者受到影响”,曾经亚当斯甚至想退回他所获得的奖项,此后更是一直尽力为越战的创伤赎罪。
“没有拍下那张照片是对的”
有一张照片如果拍下,也许又是一张普利策奖作品。在一次随军采访中,亚当斯突然看到离自己5英尺远一位年仅18岁的海军陆战队队员的娃娃脸上充满了他从未见过的恐惧。当时,子弹在头顶飞舞,炮弹在不远处爆炸,周围都是死伤的士兵。他拿起相机,试图拍照,他最少试了三次,但最终未能按下快门……后来,他意识到自己也像那个孩子一样对死亡充满了恐惧,“我的脸上看上去也一定像那张我原想将它告诉给全世界的孩子脸一样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我们的脸都形象地表达了战争的恐怖,但我一直认为没有拍下那张照片是对的。”
“厌倦了哭泣”
可以理解,相对于《枪毙越共》,亚当斯为什么对自己拍摄的一幅关于越战后难民乘船外逃的新闻图片更为偏爱,照片带来的后果———促使卡特总统最后决定让成千上万的越南难民前往美国,让亚当斯觉得欣慰,“这是我一生中所做的最好的事情,”他说,“我的心被一些自己拍摄的照片撕扯着……我到处拍照,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我发现我常常觉得自己就是被镜头捕捉的那个人,比如说我拍到的一些受伤的人,我发现自己成为了拍摄对象。我真的能感觉到,我成了那个受伤的人。我知道很多优秀的摄影师喜欢上了自己作品中的对象,真的。但我已经厌倦了哭泣。”
“他们不会使我的灵魂受煎熬”
厌倦了在战场上看到的一切,埃迪·亚当斯转向拍摄名流,“他们不会使我的灵魂受煎熬,给的钱又多。”
亚当斯于1988年创立了名叫“巡回乡村演出”的埃迪·亚当斯工作室。此后每年10月份在亚当斯的农场举行展览。每年为期4天的活动中,亚当斯同许多美国资深摄影记者一道,对年轻摄影师进行摄影上的指导。学员们会在附近找寻和生活息息相关的新闻人物和故事———从牛仔表演到花店开张,任何事件都不会逃过他们的镜头。而亚当斯这位反传统导师会常常穿着牛仔装出席展览开幕典礼,以站在椅子上吹号角的方式来宣告开幕,这一讽刺传统权威的“仪式”常常会使新学员目瞪口呆,而台下耀眼的闪光灯从不会放过这一刻。
伊拉克战争开战之初,就有人说:这将是另一场越南战争。在CNN已成为美国叫嚣东西,隳突南北的工具时,我们渴望另一朵战地红花的怒放,渴望另一张《枪毙越共》的震撼。同时,我们也想知道,对准伊拉克硝烟的那些摄影机背后的眼睛,是否也有过亚当斯的恐惧和自责。